1985年,當我9歲的時候,我看了新《陰陽魔界》的第一集,這是20世紀60年代早期經(jīng)典電視劇的翻拍版。人們很少談論80年代的版本,它只播出了三季。但肯定有其他和我年齡相仿的觀眾從未忘記《小小安寧》(A Little Peace and Quiet),這是第一集的第二個故事。故事講的是一個女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日晷形狀的魔法墜飾,這個墜飾能讓她停止時間。每當她說“閉嘴”的時候,除了她之外,世界上的每個人、每件事都會停下來,直到她說“開始說話”的時候才會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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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用這個設備讓自己從煩人的丈夫和喋喋不休的孩子中解脫出來。但在這一集的最后,她聽到了蘇聯(lián)對美國發(fā)動核攻擊的公告,她使用了這個神奇的短語來阻止時間。在最后一幕,她走出家門,抬頭看到洲際彈道導彈凍結在半空中,這讓她面臨一個不可能的選擇:是解凍時間,與全人類一起毀滅,還是作為世界上唯一的活人永生。
我記得電視上的畫面比我小時候在現(xiàn)實生活中看到的大多數(shù)東西都要清晰。這是對歷史理解的完美象征,X一代無法不去吸收——如果不是來自《陰陽魔界》,那么也來自《后天》和《戰(zhàn)爭游戲》等電影。核軍備競賽意味著人類的毀滅迫在眉睫,盡管實際上沒有人想要它,因為我們集體都太愚蠢和輕率,無法阻止它。我們對未來感到恐懼,就像電視劇里的女人一樣,但我們也暗暗渴望災難的到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我們從等待的焦慮中解脫出來。
對滅絕的恐懼一直伴隨著我們;o
只有機制改變了。
在那次廣播四年后,隨著柏林墻的倒塌,冷戰(zhàn)以美國的勝利而結束。政治學家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在一篇頗有影響力的文章中宣稱“歷史的終結”。但感覺更像是歷史的重演。在40年的核邊緣政策中,人類一直生活在恐懼的期待中,就像《凱撒大帝》中的布魯圖斯說的那樣:“在一件可怕的事情發(fā)生/和第一次行動之間,所有的中間時間/就像一場幻覺或一場可怕的夢。”現(xiàn)在,末日武器即使沒有被廢除,至少也已經(jīng)被收押,時間的流逝可能意味著進步,而不是走向毀滅的倒計時。
不知怎么的,事情并不是那樣的。今天的年輕人對氣候災難的癡迷不亞于X世代對核戰(zhàn)爭的癡迷。當我們做關于導彈的噩夢時,他們的噩夢則是大規(guī)模物種滅絕、氣候難民、野火和水戰(zhàn)。而這僅僅是個開始。正如英國記者兼評論家多里安·林斯基(Dorian Lynskey)在《一切都必須消失:我們講述的關于世界末日的故事》(Everything Must Go: The Stories We Tell about The End of World)一書中所寫的那樣,無論你在當代流行文化中看到什么,人類都在被毀滅——如果不是因為污染和極端天氣(如《機器人機器人Wall-E》和《后天》),就是因為流星或彗星(如《世界末日》、《大碰撞》)、病毒(如《十一站》、《行尸走肉》),或者是突然的、莫名其妙的不孕(如《人類之子》)。
阿德里安娜·拉弗朗斯:人類對世界末日的持久癡迷
這些不僅僅是好萊塢的比喻。林斯基引用的調(diào)查顯示,56%的16歲至25歲的人同意“人類注定要滅亡”的說法,而近三分之一的美國人預計在他們的有生之年會發(fā)生世界末日事件。從邏輯上講,相信世界即將終結的人不太愿意把孩子帶進這個世界。根據(jù)皮尤研究中心2024年對18歲至34歲的未婚美國人的調(diào)查,69%的人說他們希望有一天結婚,但只有51%的人說他們想要孩子。在世界各地,出生率正在迅速下降;一家韓國在線零售商報告稱,在該國,賣給狗的嬰兒車比賣給嬰兒的要多。也許這就是世界終結的方式——“不是一聲巨響,而是一聲嗚咽”,正如t·s·艾略特在他1925年的詩《空心人》中所寫的那樣。
《一切必須離開:我們講述的故事《世界末日》作者:多里安·林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