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的總統辯論中,唐納德·特朗普再次毫無根據地堅稱,他在2020年大選中失敗的唯一原因是協同欺詐。“我們的選舉很糟糕,”特朗普宣稱,暗示如果他在11月的選舉中失敗,他可能會再次對結果提出質疑。
如今,每次總統選舉結束后,大約一半的美國人都不相信選舉結果,而許多人則轉而尋找借口。其中一些說法完全是捏造的,比如共和黨人高呼2020年被“偷走”,這在1月6日國會大廈的騷亂中達到了高潮。還有一些根植于事實,但被夸大了,比如民主黨人對俄羅斯宣傳的憤怒,以及2016年Facebook內容審核的嚴重失敗。到今年11月,不滿者將需要發泄怒火的目標——雙方都可能在生成人工智能中找到一個誘人的新替罪羊。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多項民意調查顯示,大量美國人擔心人工智能將被用來影響選舉。在埃隆大學(Elon University)的研究人員今年4月進行的一項調查中,78%的參與者表示,他們認為人工智能將被用來影響總統選舉,通過運營虛假的社交媒體賬戶、制造錯誤信息或說服人們不去投票。超過一半的人認為這三種情況至少有可能發生。學者們在3月份進行的研究發現,一半的美國人認為人工智能會讓選舉變得更糟。去年秋天的另一項民意調查發現,74%的美國人擔心深度造假會操縱公眾輿論。這些擔憂是有道理的:警告人工智能可能威脅2024年選舉安全的文章和政府通知比比皆是。
需要明確的是,有非常真實的理由擔心生成式人工智能可能會影響選民,正如我所寫的那樣:聊天機器人經常自信地斷言不正確但可信的主張,人工智能生成的照片和視頻可能很難立即發現。這項技術可以用來操縱人們的信仰,冒充候選人,或者傳播關于如何投票的剝奪公民權的虛假信息。人工智能語音電話已經被用來勸阻人們不要在新罕布什爾州的初選中投票。在昨晚的辯論結束后,泰勒·斯威夫特發布了一條支持特朗普的人工智能帖子,促使她支持卡瑪拉·哈里斯。
政治家和公眾人物已經開始援引人工智能產生的虛假信息,無論是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作為一種拒絕批評、貶低對手和煽動文化戰爭的方式。民主黨眾議員肖特爾·布朗(Shontel Brown)最近提出了保護選舉不受人工智能影響的立法,稱“人工智能生成的欺騙性內容對選舉、選民和我們的民主構成了威脅?!逼渌恍┭哉搫t更具煽動性,甚至可以說是荒誕:特朗普錯誤地聲稱哈里斯集會的圖像是人工智能生成的,大型科技公司更廣泛地受到他的任性影響:他最近稱谷歌是“一個不誠實的選舉干預機器”。特朗普推翻2020年大選的努力的設計師羅杰·斯通(Roger Stone)譴責了據稱對他有罪的錄音,稱其為“人工智能操縱”。右翼對“蘇醒的人工智能”的擔憂激增,有人聲稱科技公司正在阻止它們的機器人表達保守觀點;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創建了一家完整的人工智能初創公司,部分原因是為了制造一款“不受審查”的聊天機器人,這與他在言論自由的支持下收購Twitter的方式類似,但在功能上是為了保護極右翼賬戶。
甚至在這次選舉之前,人工智能選舉反彈的種子就已經播下了。這一過程始于2010年代末,當時人們開始擔心一場深度假末日的影響,或者可能更早,當時美國人終于注意到社交媒體上錯誤和虛假信息的迅速傳播。但如果人工智能真的成為大選后的替罪羊,那可能不會是因為這項技術單獨決定了結果。2016年,facebook和劍橋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的丑聞是真的,但希拉里·克林頓(Hillary Clinton)敗選還有很多其他原因。有了人工智能,對于所有政治信仰的人來說,關于選舉被篡改的事實和虛構可能很難區分。有證據表明,生成式人工智能可能會讓人們遠離投票站,或者影響他們的政治信仰,從而支持任何一位候選人。OpenAI表示,它已經關閉了一個秘密的伊朗行動,該行動使用ChatGPT編寫有關2024年大選的內容,司法部上周宣布,它已經破壞了俄羅斯影響美國選舉的活動,該活動也部署了人工智能生成的內容,傳播有關烏克蘭的親克林姆林敘事。
適當和合法的人工智能應用與潛在的選民交談并說服他們——比如自動將競選信息翻譯成幾十種不同的語言——將與不那么善意的用途混在一起。所有這些都可以作為大大小小的不法行為的證據。共和黨已經在煽動科技公司和政府合謀控制新聞周期,甚至試圖“操縱”2020年大選的說法,馬克·扎克伯格最近向國會發表聲明,稱為了應對“政府壓力”,他壓制了有關疫情的某些內容。
生成式人工智能并沒有繼續顛覆社會,而是加速了它目前的功能失調。兩大政黨的許多成員似乎都對人工智能產品感到擔憂,這可能會進一步撕裂這個國家——就像Facebook上的虛假信息重塑了美國的政治話語和該公司在2016年之后的發展軌跡一樣。就像許多人聲稱過去的選舉存在欺詐一樣,人工智能的未來和影響將不僅由計算機代碼、法律和事實決定,還將由數百萬人的情緒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