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宜諾斯艾利斯,阿根廷(美聯社)——據統計機構周四報道,在哈維爾·米萊(Javier Milei)擔任總統的前六個月里,阿根廷的貧困率從近42%躍升至53%,這一急劇上升反映了該國近年來最嚴厲的緊縮計劃帶來的痛苦。
政府發現,阿根廷2024年的半年貧困率飆升至2003年以來的最高水平,當時該國正遭受災難性的外債違約和貨幣貶值的打擊,這標志著這位極右翼經濟學家遭遇了挫折。迄今為止,外國投資者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對他備受爭議的財政休克療法表示歡迎。該療法成功地將阿根廷的月度通脹率從去年12月的25.5%降至最近幾個月的4.2%。阿根廷欠imf 430億美元。
阿根廷的通貨膨脹率每年超過230%,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國家之一。
2024年9月20日星期五,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市中心的一個貧窮的工薪社區Barrio 31的住宅建筑被彩色覆蓋。(美聯社圖片/ natasha Pisarenko)
在貧困報告發布前幾個小時,面對負面消息,米萊的發言人在一個冗長的新聞發布會上試圖轉移這一打擊。
阿多尼對記者表示:“政府接手了一個災難性的局面。”他猛烈抨擊了米萊的左傾庇隆主義前任政府數十年來的肆無忌憚的支出,導致了長期的通貨膨脹。“他們把我們置于一個幾乎所有居民都貧窮的國家的邊緣。”
此前的民粹主義政府以巨額預算赤字為代價,保持了高消費水平,但與之不同的是,Milei在上任后的12月取消了價格管制,削減了能源和交通補貼,并將比索貶值了54%。
緊縮措施和放松管制標志著消費能力的嚴重萎縮,并將經濟深深拖入衰退。
美聯社視頻,Victor Caivano報道
作為一名政治局外人,他曾把對抗阿根廷令人眼花繚亂的通貨膨脹作為他競選時的主要承諾,他認為,如果他的政府能夠保持物價下跌,經濟增長將會恢復,并推動阿根廷奇跡般的復蘇。
Milei的緊縮措施幫助降低了4月份接近300%的年度通貨膨脹率。他的政府預算提案預計,到今年年底,年通脹率將降至122.9%。
但經濟學家表示,未來幾個月將是棘手的。在最初的下降之后,自7月份以來,月通脹率一直徘徊在4%左右。Milei的2025年預算提案旨在使財政盈余超過該國年度經濟產出的1.3%。這將需要進一步削減開支,因為要求重啟凍結的公共工程、提高養老金和工資的呼聲越來越高。
2024年9月16日星期一,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羅西奧·科斯塔在二手服裝展上看著女兒弗朗西斯卡試鞋,旁邊是她的兩個孩子阿爾門德拉和蒂齊亞諾。(美聯社圖片/ natasha Pisarenko)
阿根廷官方的貧困線是一個四口之家每月以當地貨幣計算約為950美元,在這一貧困線以下的數百萬人當中,有更多的人陷入了貧困。周四的貧困報告顯示,在米萊擔任總統的前六個月,阿根廷的極端貧困率從2023年下半年的11.9%飆升至18.1%。
32歲的Rocío Costa就是受影響的人之一,她說快速上漲的物價已經消耗了她家每月400多美元的微薄收入。染發劑、軟飲料和披薩等舒適用品早已遙不可及,但今年7月,她意識到自己沒有足夠的錢為四個月大的孩子買尿布,也沒有足夠的錢為五口之家準備晚餐。
科斯塔在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家中說:“連一包面條都沒有,什么都沒有。”“米雷政府要殺了我。”
絕望的科斯塔求助于朋友和志愿者,最終在一家社會救助中心得到了尿布,在當地教區為女兒買了一雙價值1美元的二手運動鞋。
“我們正在填補漏洞,”她說。
2024年9月18日,周三,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周末保安萊昂納多·康斯坦丁諾拿著從施粥所收到的食物回家時,停下來拍照留念。(美聯社圖片/ natasha Pisarenko)
失控的通貨膨脹——即使對經歷了多年平均年通貨膨脹率超過50%的阿根廷人來說也是令人震驚的——迫使阿根廷中產階級削減開支,耗盡他們的儲蓄。
今年到目前為止,經濟已經收縮了3%。政府調查顯示,自從Milei上任以來,阿根廷龐大的非正式就業市場和正式勞動力都流失了數十萬個工作崗位。
這使得阿根廷一度強大的中產階級有更多陷入貧困的危險。
48歲的萊昂納多·康斯坦蒂諾說:“我是阿根廷失落的中產階級的一員。”在六年前失業之前,他在餐館打工,有固定的薪水,只要有機會就和朋友們一起打乒乓球,這是一種流行的球拍運動。
找一份新工作從來沒有這么難過。“情況越來越糟,”他說。
他現在是一名周末保鏢,每月收入只有155美元。他說,如果沒有布宜諾斯艾利斯市政府的幫助,他連基本的家居用品都買不起。
幾個月前,他放棄了他最喜歡的愛好。6美元的模范訴訟費太多了。
2024年9月9日星期一,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郊區,索菲亞·岡薩雷斯·菲格羅亞和她的兒子伊曼紐爾在一家流動廚房外排隊,領取免費的熱飯。(美聯社圖片/ natasha Pisarenko)
幾十年來,低收入的阿根廷人通過政府的現金轉移和慷慨的補貼來填補他們微薄的收入,從而降低了公用事業、食品和交通的成本,從而在顛倒的經濟中度過了難關。
但在米雷取消補貼以削減赤字后,許多人的水電費飆升了200%以上。
36歲的單身母親索菲亞·岡薩雷斯·菲格羅亞(Sofia Gonzalez Figueroa)去年每月支付10美元的電費,對她來說,米萊緊縮政策帶來的痛苦是瞬間的。她的水電費飆升了830%。
岡薩雷斯·菲格羅亞用衣服換洗發水和其他必需品,并用政府的家庭福利計劃購買食品雜貨。
“雖然不多,但對我有幫助,”她說。
那些沒有資格獲得援助的人越來越多地轉向打零工來支付水電費。Emilce Correa是一家公立醫院的實驗室技術員,每周工作42小時,她在偏遠的醫療中心加班加點。“到這個月中旬,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她說。
還有一些人加入了日益壯大的工人大軍,他們在紅燈前擦車窗,在垃圾箱里挖垃圾,以維持生計。
2024年9月9日星期一,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Debora Paola Galluccio在她的伴侶Marcelo Díaz旁邊的社區廚房吃她一天中的一頓飯。(美聯社圖片/ natasha Pisarenko)
48歲的法律專家加魯奇奧(dsambora Galluccio)在上一屆政府期間失去了在國會的工作,她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從餐館吃飯變成了救濟廚房。
“這很難,但我們盡了最大努力,”加魯奇奧一邊說,一邊品嘗著當地一家非營利組織提供的燉菜。她說,能住在丈夫繼承的公寓里,她感到很幸運。Milei放寬租金管制的舉措已經使大多數阿根廷工人階級被擠出了房地產市場。
盡管如此,像許多阿根廷人一樣,Galluccio似乎已經接受了Milei經濟改革的直接痛苦是走向繁榮的不可避免的一步。
受夠了左翼民粹主義者一代又一代的危機,加魯奇奧給了揮舞電鋸的激進分子一個機會。
她說:“八個月的時間,他無法解決他們用了20年造成的混亂。”
2024年9月3日,星期二,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費利佩穿過一家面包店的門,他的父母沃爾特和伊芙琳在那里等著把店里沒有賣的廢棄烘焙食品帶回家。(美聯社圖片/ natasha Pisarenko)
關注美聯社的拉丁美洲報道,請登錄https://apnews.com/hub/latin-ameri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