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記者賀劭清

“玉盤玉盤，你為何懸于屋頂上？玉盤玉盤，你為何白白送銀光？”18日晚，在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市舉行的火把節開幕式，10歲的馬海伍牛和大涼山妞妞合唱團的小伙伴們再一次唱起《玉盤》。

有“月城”之稱的西昌是中國三大航天發射中心之一，中國首顆繞月探測衛星“嫦娥一號”在此升空。在火的節日，唱月的歌。當舞臺上的妞妞們遙望星漢，發出人類對月的永恒天問，舞臺屏幕切換為中國航天人“宇宙詩篇”，稚嫩卻又充滿力量的歌聲似乎隨著衛星劃破蒼穹，飛入浩瀚宇宙。

“上臺前有點緊張，但音樂聲一響就不怕了，因為月亮看著我。”炙熱的火把映紅了馬海伍牛怯生生的臉龐。這位被稱為“寶妞妞”的彝族女孩說，老師從不教大家在臺上如何整齊劃一，而是鼓勵妞妞根據歌詞、旋律自由創作。她在舞臺上對著天空揮手，是想到了曾陪伴自己走在山間小道上的明月。

“帶給人美好的音樂一定是自由的，唱的人自由，聽眾才會自由。”大涼山妞妞合唱團音樂老師吉布小龍說，當晚登場的妞妞有一半都沒有登臺演唱經歷。但只要心懷在大山唱歌時的真情，就能唱出最動人的歌。

吉布小龍是涼山州普格縣特補乃烏村第一位本科生。從四川音樂學院畢業，幾經漂泊，音樂夢受阻后，吉布小龍選擇回到大山。他成為普格縣大槽鄉中心小學一名鄉村教師，并在2018年成立了大涼山妞妞合唱團。

吉布小龍說，等他成為鄉村教師時，大山里的土坯教室已經被高大校舍取代，該上學的孩子一個不少。成立合唱團，是希望通過音樂讓孩子更快樂，在歌聲中永葆對宇宙的好奇。

合唱團成立7年來，成員從最初的4人擴大到45人。妞妞們合唱的歌曲大多來自大山的生活。《等待媽媽》是妞妞對遠方父母的思念，《動車開進我家鄉》唱出了涼山交通新變化。所有歌曲中，最受歡迎是《玉盤》。

過去一年，妞妞們在家鄉的甜蕎花叢唱《玉盤》，在央視春晚唱《玉盤》。《玉盤》對星辰大海的追問，唱出了人類對世界的共同求索，在網絡引發了二次創作熱潮。連中國人民武警、北海艦隊都加入創作，使歌曲變得更為磅礴。

“如果中國沒有‘嫦娥’攬月，沒有‘祝融’探火，那么也沒有《玉盤》。”吉布小龍感嘆道，今日中國就是《玉盤》的創作背景，西昌是“北斗母港”“嫦娥故鄉”，妞妞們親歷了脫貧攻堅、鄉村振興以來的家鄉巨變，身處其中的孩子當然能唱出這樣直抵人心的歌。

就在兩個月前，中國科學院院士、“嫦娥之父”葉培建來到普格縣。白發蒼蒼的葉培建給妞妞們上了一堂特別的航天課，鼓勵她們長大后把國旗帶到宇宙更遠的地方。

“了解航天故事后，每一次用歌聲問月的時候，感受又不一樣了。”加入合唱團不久的藏族妞妞次里娜綽說，她不僅好奇月亮的故事，還希望創作一首關于藏族的月亮童謠。

隨著不同民族的妞妞加入合唱團，合唱團的音樂變得愈發多元。吉布小龍始終堅持，進入合唱團不用任何專業技巧要求，只需要一顆愛唱歌的心。“孩子的歌聲雖然‘走’出了大山，她們還是在家鄉自由快樂歌唱的妞妞，有勇氣仰望星漢的妞妞。”(完)